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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蕴禾的正式参赛稿
朝花夕拾——器材随想
n古蕴禾
听蔡琴的歌,是从她的那首“被遗忘的时光”开始,给我感受最深的并不是从碟片上,从音响中,而是从一部电影里。大幕上,音响店的角落里,晕黄灯光下,店主(警方在黑社会的卧底,梁朝伟饰)静静地坐在那里。门外走进一个汉子(黑帮在警局的卧底,刘德华饰)来试听器材,店主放入碟片后传出:“是谁在敲打我窗,是谁在撩动琴弦”……, 蔡琴的歌,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产生出来,喜爱音乐原来如此不分人等。我想大凡发烧友,都会有一段追寻音响器材的历程……
五十年代的小学生,每天早点钱只有人民币两分,可以买一只芝麻铺面的烧饼,喜欢音乐的人,要想有一部矿石收音机,也是十分难得的事。记得当时的一只成品矿石检波器,得节省一个多月的早点钱才能买到,那是一种有两只金属支座夹住一节细玻璃管的器材,一头小间隔处放一粒金属矿石,一头开一小孔插入一根细金属棒,棒的顶端有一根金属细丝,用以拨划矿石检波调谐,一旦听到电台的声音就停手,套着耳机美美地听着,每当收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节目就会特别兴奋,谁能用这样的机子收到中央台,那是值得在众人面前炫耀一番的。钱多一点的同学可以玩玩单管机,一只小胆管通上电流后泛出晕黄色的浅光,整机很简单,变压器是人手绕制而成的,电流声大,加上一些电容、电阻就是一部很不错的收音机了。后来晶体管异军突起,象水母一样的三极管,不是一般穷人家的孩子玩得起的,用这类原件装配的收音机,体积小,耗电低,收音的灵敏度高,选择性好。上中学后,几个同学常在一起鼓捣合装多管机,记得当年制作多管机时,机座的加工是一件麻烦的事,好在邻家二哥在一个机械厂当钳工,请他用2毫米的铁板敲打成“” 状,在而板和台面上,由我划上管座洞眼的尺寸。然后让二哥带到厂里在台钻上加工。最让人头疼的是铁板的防锈,想起上学的一个同学,在电镀厂当学徒,找他帮忙处理,好像是先酸洗,再作黄(不知这是一种什么工艺),铁板表面就成为金黄色的处理层,这样就不会生锈了,拿上机座几个同学就忙开了,可以装至五只电子管,用一只动圈喇叭,声音美极了。文革期间,老三届六个年级的同学全部插队落户农村,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。我所去的地方是苏北水乡,经济状况尚可,面貌落后,电灯、电话、广播是没有的。多少年后,公社才在各生产大队拉上了广播线,每家农户用一只舌簧喇叭播音,早、中、晚开播三次。当时物资短缺,我们四名知青回城多趟,托熟人,找门路,购回两百多只小喇叭,全大队的人家都给装上了。一天的下午,乡邮递员交给我一只小包裹,不知是何物,也不知是什么人给我寄来的,打开后一见简直欣喜若狂,原来是一只小巧的晶体管收音机,单三极管就有四只,封套盒里夹着一张小纸条写着几行字,呵!原来是在东海舰队服役的同学特意为我装配的。从小的他就喜欢无线电工程,当兵后在通讯处服役,拨弄这样的收音机,是他的拿手好戏。工作以后经济有了一定保证,红灯、红叶收音机、收录机、钻石组合音响,直至现在的发烧器材一路了下来。现时虽已拥有马兰士的新款SACD机和德国品牌的音箱,还时常怀念当年的第一台双卡台式收录机。那是八十年代的初期,能玩上收录机的人是不多的,报上介绍国产的红灯收录机,是当时作为国家级礼品,赠送给非洲朋友的,市场上不多见。有一天,听开车的朋友从省城回来讲,新街口的电子商行有现货,第二天的一大早,就同妻子和我的妹妹搭乘班车去省城,那时的交通没现在发达,要坐三个小时的车,很受罪,一下车就直奔商行,开票付款、试机、包扎后,三人轮换着抬到车站,吃了一点快餐,就又踏上回城的班车,傍晚才到家。一时还舍不得开机试听,呆呆地看着崭新的机身,东摸摸西碰碰,四个喇叭,两大两小,双式卡座分列两边,试听的第一盘磁带,是东方歌舞团女歌手远征的专辑,那首《在希望的田野上》,嗓音甜润、轻快、亲切……心当时就醉了。
当时费城交响乐团来华演出,无疑是一缕清风飘洋而来,可惜的是,不能聆听实况演奏的声音。后来的加拿大铜管乐队来华演出,区区五人的重奏,影响不小,抱倍司的深厚,小号的明亮,拉管的轻捷,无不令人心醉,演绎重新编配的中国歌曲《游击队之歌》,铜管清脆而又亲切的乐音,夺人心魄,用天龙收音头接驳音响播放后,至今刻骨铭心。
分布在我们这座城市东西南北地段的,有数家发烧器材的商店,分别代理大昌等几家公司的音响器材,品种也不算少,有印象的就有乐富豪、天朗、猛牌、极而峰、意力、JBL、豪杰、惠威、尊宝等音箱;金嗓子、雅骏、安桥、天龙、新德克、八达、欧博、钟神等功放;马兰士、山灵、先锋、松下等碟机。记得最有印象的还有一种是欧琴功放,目前无论是在市面,还是在相关的杂志资料上,都已不见她的踪迹,不知是否已不再生产了。发烧友不是追星族,在一份淡定中,执着地追寻,在被遗忘的时光中坚守,朝花夕拾杯中酒,我期待来年的春花开发。
甲午季春于邗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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